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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回 二观音对阵赌生死 众英雄血战绝命台


  且说白眉大侠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芸瑞等人,在集贤村招商店等了数日,虽然中原来了一些帮手,但那些有名的剑客一个也没到,白芸瑞、房书安、康殿臣等人实在沉不住气了,一再催促徐良,要打三仙观。徐良一看,气可鼓而不可泄呀,既然大家的情绪这么高涨,我也不能给你们泼冷水,行不行就试试看吧。于是把众人召集到一块儿,当场宣布,留下艾虎等人在这儿看家,余者一律去破三仙观。
  众人闻听无不高兴。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先说话了:“干老,我已经打过一次三仙观了,道路比较熟,我愿为众人领路,做先锋官,您看如何?”“可以,你就在头前带路。”房书安心里挺高兴:这么多高人,都得跟在我的后边,我的身份可不低呀!他一摆手,叫过来方宽、方宝,师兄弟三人走在最前边,老少英雄随后紧跟,离了招商店。
  房书安来到断魂谷,以为这儿还有伏兵,心里直扑腾。看了看后边跟看那么多高人,这才壮着胆大声叫喊,叫了半天一句应声也没有,于是便挺胸腆肚,神气活现地领着众人过了断魂谷。来到落魂桥这儿一看,还是冷清清静悄悄无人阻拦,他先到桥上小心翼翼地查看了桥板,发现一切正常,便招手让大家过了桥。第三关到了迷仙洞。房书安想起上次几乎把命丢到这儿,心里直打憷,他不住地埋怨自己,为啥要逞能争这个先锋官!可是,既然当了先锋,也不能临阵脱逃啊,行不行试试看吧,最好这儿也同前两处一样,没人把守,我这连破三关,功劳也算不小了!房书安拽出来小片刀,拉着方宽、方宝,喊叫着进了迷仙洞。还真让他猜对了,这儿果然也是个空阵!原来齐霸天和张笑影死后,因洞里的机关遭到破坏,三仙观便没再往这儿派人,这才让房书安捡了个便宜。
  房书安带着队连过三关,高兴得不得了,冲着方宽、方宝说道:“师弟,你们看师兄这本领如何,没费吹灰之力,连夺三关,大队人马得以安全通过,这功劳可不算小啊!”“师兄,你别吹牛了,这几关都是空关,哪能给你记功啊,要真有本事,再遇到关口你打去,只要能拿下来一关,我就佩服你一辈子!”
  他们说着话便到了第四关:绝命台!这儿的地势特别险要,中间一道山梁,最窄处只有两丈,左右全是悬崖陡壁,深不见底,肖道成在这道山梁上建了一座高台,全用石头砌就。高台的下边修有一个过道,人马车辆都可以从中通过,只是这里边装有千斤闸,要是把闸门放下来,谁也别想过去!现在这个闸就闭着,自然挡住了房书安等人的去路。房书安一看,要想启动千斤闸,必须得把这个高台拿下来呀。再看这个方台,高约两丈,左右临着深渊,这边是齐刷刷的直墙,没有台阶,对面可能有台阶,但是看不到。台子上边,周围围着栏杆,四面插着旗幡,站着不少喽兵。四角各站有一人,手中拿着勾杆。靠这边栏杆的中间,椅子上坐着两位老道,身穿道服,背插宝剑,相貌十分凶恶。台子上只有风吹旗幡哗啦啦响,那几个人像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书中代言,这地方就是三仙观的第四道关口——绝命台。
  镇守绝命台的主将,是三仙观的二观主,飞天蜈蚣李道安。李道安旁边坐的那位,正是串地金蛇张道远!上次张道远为避张笑影的变光球,一脚踏空,跌进山涧,合当他命不该绝,落下去的地方正是万丈深渊母猪潭。一般人落进母猪潭,必死无疑,可是张道远绰号串地金蛇,他的水性特别好,这才捡了一条命,回到三仙观,今天受夏遂良的指派,来到这儿帮着李道安把守绝命台。
  房书安看罢绝命台,又扭头观瞧,见众人俱已来到,他的胆子又壮起来了,便想在嘴头上显示一下威风:“呀——呔!台子上那几位听了!开封府的办差官、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在此!你们哪个应战!”李道安哈哈大笑道:“哪片草丛里蹦出这个大脑袋,你想找死啊!祖师爷没闲心和你怄气!房书安,快滚回去,叫徐良、白芸瑞过来!”“我说道爷,你是哪位,怎么连名都不敢报啊?”“贫道飞天蜈蚣李道安是也。”“啊,你就是李道安哪?”“不错,正是你家祖师爷。房书安,快滚回去吧,叫徐良上来!”“呸!我干老能和你动手吗?我细脖大头鬼一个人就把你们都收庄包圆儿了。”“房书安,大话少说,你上台吧!”
  房书安一想:这台子我哪能上得去呀!即使上去也不是你们的对手,我可不能那么傻:“李道安,房爷嫌那地方小,打着不过瘾,你下来,咱俩在这儿比试!”张道远看着白芸瑞和房书安,早已气撞顶梁,扭脸对李道安说:“师兄,哪有工夫和这小子闲磨牙,把他们全都交给我得了。”“多加小心。”“放心吧!”张道远说罢,飘身形跳下绝命台,背后拽出双剑,左右一分,直扑房书安。
  房书安想着他们不会下来,因此在这儿说大话,谁知张道远真下来了,他哪能打过人家呀,没等张道远站稳,磨头往回便跑。方宽一见喊道:“师兄,你怎么不打就败呀?”“废话,这怎么能叫败阵,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师弟,别逞能了,快跟我往后撤吧。”
  三个人往后一退,来到徐良面前,房书安道:“干老,我把那个妖道引下来了,您看该怎么办吧。”“你且闪退一旁。”徐良摆金丝大环刀往前一纵,来到阵前:“呔!妖道休得逞能,报名上来!”“我乃串地金蛇张道远是也。对面莫非是白眉徐良吗?”“不错,正是山西人。张道远,你既然是三清弟子,讲究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慈悲为本,善念为怀,可你这个出家人,却杀生害命,岂不违背教规呀!听我的良言相劝,赶快放下凶器,闭门修炼,为时不晚,如果一意孤行,硬要同官府相抗,只怕要落个身首异处,到那时就悔之晚矣!”“徐良,你不必在我面前逞强,祖师爷如果发怒,保管让你十招之内便身首两分!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今天不想和你动手,你让白芸瑞滚过来,我要同他大战三百合!”
  白芸瑞听张道远指名点姓叫自己,哪还能憋得住啊,一下子蹦了过来:“三哥,把这个妖道交与我吧。”白芸瑞不等徐良答话,摆动金丝龙麟闪电劈,直奔张道远。徐良提宝刀退立一旁观看。
  张道远一见白芸瑞,气得毛发倒竖,怪眼圆翻,咯嘣嘣咬碎口中牙:“好小子,凭你这一张小白脸,勾引我的女儿,不但说破了我的迷仙洞,还使我父女反目,更不该杀害我的女儿。白芸瑞,你不是个人哪!你们姓白的就能干出这样的事?你们打仗凭的就是这个?今天犯在我手,看你还能往哪里逃!”张道远说着话往上闯。房书安喊开了:“且慢,不要动手。道爷,别打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这位是你的姑爷,怎么能和他动手呢!”
  房书安这一句话,把大伙全逗乐了,战场上的两个人却发怒了。白芸瑞暗说:我最烦的就是这件事,你房书安还在人前瞎咋唬,过后非找你算账不可!张道远心里话:要没你这个大脑袋从中胡搅,我女儿也不会上这个当啊!他指着房书安骂道:“大脑壳,你不用贫嘴,宰了白芸瑞就去收拾你!”房书安道:“你这杂毛道真不是个东西,过河拆桥,连媒人都骂上了,若不是我房书安,你女儿能上天堂吗?好了,你别生气,让我老叔打发你同你女儿走一条道得了。老叔,使出点绝招,把这个老家伙打发走得了!他不认你这个女婿,你何必还顾忌他这个老泰山呢!”
  房书安这几句话把张道远和白芸瑞都气得够呛,两个人不再说话,各摆兵刃,战在了一处。要说张道远的本领,确实不同寻常,两柄剑使开了,上下翻飞,如雨打梨花,又如两条银蛇舞,尤其他的地趟剑,好似一个车轮,在地下来回滚动,串地金蛇,名不虚传!两个人打了二三十个回合,未分输赢。
  白芸瑞一看,这个妖道不好对付啊,我还得用巧招赢他。两个人打着打着,白芸瑞一转身,亮出了后背。张道远一见时不可失,双剑摆动直刺白芸瑞的后心,想要结果芸瑞的性命。看看剑尖挨着衣服,进一点就要刺进后背,就在这刹那间,白芸瑞突然一个鹞子大翻身,手腕一翻宝刀使了一招丹凤朝阳,耳轮中就听“锵锒锒”一声响,再看张道远的双剑,全成了两截,手中剩下不到一尺长的废铁!张道远大惊失色,刚喊了一声:“啊——”白芸瑞趁他惊愕未定,身随刀转,刀随身进,一招力劈华山,斜肩带背,张道远被劈为两半,死尸栽倒在地。
  南海众人无不挑起拇指:不愧为小达摩,手头干净利落,这一刀使得真漂亮!房书安又喊开了:“好啊,我老叔大义灭亲,把张道远给宰了!李道安,你和我老叔也沾点亲戚,快下来凑个热闹吧!”“啪!”“啊?”白芸瑞跳过来给房书安一个清脆的耳光。“老叔,你怎么打我呀?”“打你?这还是素的。以后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把你的牙给掰了!”“啊?噢,是是,以后再不提这个事了。”
  绝命台上的李道安一见张道远毙命,吃了一惊,他没料到白芸瑞这么高的能耐。他把铁拂尘一摆,一纵身跳下绝命台,要与白芸瑞动手。李道安刚刚落地,紧接着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掠过,由台上又跳下二人,乃是一老一少两个女子。老太婆手提龙头拐,白衣女子掂着长剑,一同来到李道安近前。老太婆道:“观主,杀鸡焉用宰牛刀,你回台上休息,把这个小娃娃交给我们娘儿俩吧。”
  李道安一看,来者正是毒手观音姚敬芝和她的侄女陆小倩。老道深知这两个人的厉害,心里说道:白芸瑞甭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他叮嘱了两句,转身又蹿上高台,凭栏杆朝下观看。
  姚敬芝和陆小倩上次在落魂桥边遇上了陆天林和陆小英,姚敬芝被陆天林一掌击败,带着陆小倩逃回了三仙观。后来她听说陆天林在绝命台上被生擒活拿,才觉着出了这口气。她向夏遂良要求,带着侄女来到绝命台,要继续同开封府的人作对。毒手观音刚想同白芸瑞动手,陆小倩把她挡住了:“娘,你先站在一边,把白芸瑞交给我吧,让我带他回去。”“丫头,这个小白脸心肠可狠哪,你别只顾高兴呢,吃了他的亏。”“娘,你放心吧,就凭我这长相,他还能忍心下手?”陆小倩倒提宝剑来到白芸瑞面前,上一眼下一眼不住打量,脸上带着轻浮的笑容,就是不说伸手。
  白芸瑞一见到陆小倩心里就烦恼,暗说:若不是你从中掺搅,我也不会对陆小英那么冷淡啊!你还有脸同我照面!陆小倩对着白芸瑞咯咯一笑,说道:“白将军,咱们俩也算有缘哪!有缘人千里来相会,你从中原到这儿,也不容易呀,到这儿咱们就遇上了,算起来今天是第三次见面吧!头一次,在公孙家的书房;二一次,在落魂桥边。白将军,我有句话,不知你愿不愿听?”“有话快说,休要啰嗦。”“哎呀,这儿人太多,有点不好启齿。你能不能随我到无人之处,再好好交谈?”“呸!你这个淫妇,错翻了眼皮,仔细看看白某是什么人!废话少说,拿命来——”白芸瑞摆宝刀往上就闯。
  毒手观音姚敬芝害怕侄女吃亏,龙头拐一举,挡住了白芸瑞。陆小倩道:“娘,你同白将军交手,可不能伤着他,最好把他带回去,我还有用呢。”“丫头不必多言,快退在一旁!”
  白芸瑞一见姚敬芝,两只眼睛都红了,心说:若不是你教唆,陆小倩也不会堕落成这样啊!我今天要把你们一体捉拿,交官府治罪!他把宝刀一摆,往上就闯。正这时候,只听身后有人喊道:“白将军不必动手,把她交给我了!”芸瑞回头一看,正是铁观音彭芝花,芸瑞心想:男对男,女对女,这样正好。遂向彭芝花点了点头,提刀退回本队。
  彭芝花提仙鹤掌来到阵前,兵刃朝一块儿一搭,冲姚敬芝道:“夫人,还认识我吗?”“啊?你不是南海飞仙铁观音吗?你怎么站到了徐良一边?难道说要同金灯大侠、南海各派作对不成?”“姚老剑客,你这话一半对,一半不对。说我同夏遂良作对,不错;说是同南海各派作对,就错了。为啥呢,肖道成他们不能代表南海派呀!我听说你和南海派的九世传人陆天林陆老剑客交过手,南海奇剑尚老剑客也反对三仙观,这些人才能代表南海派呢!不信你朝这边看,南北二圣,康家五虎,铜头铁臂无毛怪,还有二圣祠的孔凤、孔原,这些都是南海派的领袖,没一个不反对夏遂良的!我们为啥要反夏遂良呢?因为他作的不对呀,这样的武林败类,应该围而歼之呀!再说徐良和白芸瑞这些人,他们杀奸除霸,行的都是武林的侠义道,有什么不对!肖道成拨弄是非,跟着夏遂良往邪路上走,你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也随着他们跑呢!姚老剑客,念起我们相识多年,我劝你几句,赶快让开绝命台,让我们过去,你要想立功赎罪呢,同我们一道去打三仙观,你侄女的那些罪行可以从轻处理;不愿与夏遂良翻脸呢,赶快离开此地,远避山林,不要再趟这浑水;若不听我的良言相劝,老剑客,只怕你的杀身之祸,就在眼前哪!何去何从,望你三思。”“噢——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彭老剑客,对这些问题你有你的看法,我有我的主意,看来咱们俩谁也说服不了谁。我受命在这儿把守绝命台,如果一招不打,就放你们过去,也没那个道理。这样吧,咱们俩在这儿比划比划,你若把我赢了,愿上哪去上哪儿去;若赢不了我这根龙头拐,想要从这儿经过,可没那么容易呀!”
  两个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别看说话的时候都那么客气,真要动起手,是一点不让啊!这两位都是成名的剑客,武艺不相上下,打斗的时间长了,铁观音能胜过毒手观音半成,就这也得瞅准机会,若有一点粗心大意,照样会败在毒手观音的杖下。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兵刃中藏有暗器,因此都加着小心,也没有敢首先使用暗器。二人战到七八十个回合,还是不见输赢。铁观音左手仙鹤掌猛扣毒手观音的前胸,毒手观音赶紧使了个怀中抱琵琶,用龙头拐磕仙鹤掌,结果后背给让出来了。铁观音一见机不可失,右手仙鹤掌抡开了挂定风声,猛拍毒手观音的后背,这一下打了个正着,打得毒手观音脚下站立不稳,“噔噔噔”往前跄了七八步,一脚登空,摔下了山崖。
  陆小倩以为伯母决不会输,因此她那两只眼只顾瞅着白芸瑞,恨不能把他拉到怀里,压根儿没看战场的变化。等她听到仙鹤掌拍到姚敬芝后背上的声音,抬头再看,正好姚敬芝到了崖边,身子一晃跌下悬崖!陆小倩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再看白芸瑞了,哭叫着寻路往山下跑,寻找姚敬芝去了。
  徐良、白芸瑞等人一见,齐声为彭芝花叫好:“彭老剑客身手不凡,我们又赢一阵了!”房书安扯着破嗓子,朝绝命台上喊叫:“李道安,你们不行了,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一会儿就被杀绝了,要想活命赶快滚蛋,把道路让开吧!”
  绝命台上还有一道四僧和十几个喽兵。李道安见连输两阵,伤了两个高手,气得他哇哇暴叫,甩道袍就要下去动手,四个凶僧的头一位,极光和尚纵身跳下去了。台上四角站的四个凶僧,名叫极光、极尘、极远、极绝,出家南海槟榔岛大金寺,每人掌中一根五色勾魂幡,配合起来,厉害无比,号称南海四绝!大和尚极光跳下绝命台,摆勾魂幡直扑彭芝花。彭芝花一看,认识,她知道这四个和尚不好惹,但要分开了,也不难对付。铁观音见极光到了,摆兵刃和他战在一处。也就是二十几个回合,彭芝花的仙鹤掌一下子打在了极光的屁股上。虽然大和尚功夫极深,没有趴下,可是也被打得皮开肉烂,鲜血淋漓,疼得他一阵怪叫,跑到绝命台下,往上一纵,极尘探身甩下了勾杆,极光抓住勾魂幡,被拉到了台上。
  彭芝花一见极光受伤,想着他无力再战,剩下三个人就好对付,身子一纵,飞上了绝命台。彭芝花绰号南海飞仙,轻功占着一绝呀,上这样的台子毫不费力。铁观音刚刚落到台边,极尘、极远、极绝甩开三根勾魂幡就过来了:“老妖婆休得逞强,看打!”铁观音并不惧怕,仙鹤掌左右舞,打得三个凶僧节节后退。极光一看,缺着一个位置,我们就不能取胜啊!他强忍疼痛,加入了战团。四根勾魂幡施展开,形成一张大网,铁观音被罩在了当中。彭芝花一看暗道不好,抽身形就想退走,可是走不了啦,勾魂幡缠得她眼花缭乱,手足无措,一个没注意,右腿被极远给勾上了,极尘急忙甩杆也勾住了她的后背。勾魂幡怎么能勾人呢?原来四个和尚用的是一种特殊的兵刃,杆长一丈二尺,乃混铁打造;杆头上挂有三根铁条,长约七尺五寸,铁条头上带有钢勾,这要勾到人身上,能好得了吗?两个凶僧叫了声号,往里一带,往空中一抡,把彭芝花抡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勾杆一抖,“去你的——”“嗖——啪!”铁观音被甩到了绝命台下!不过不是徐良他们这边,而是三仙观那边。彭芝花是死是活,众人不得而知。姜兆会在台下一见,真是痛断肝肠!他把牙一咬,拽出红毛宝刀,飞身形便跳上了绝命台,照定极远摆刀就剁。要论姜兆会的本领,还高出彭芝花两成,对付一两名高手,不成问题,可是今天面对的是四位凶僧啊,这四位平时练的就是四门斗底绝命幡,要配合的好了,一般人都逃不出他们的勾杆哪!姜兆会一个没注意,被两把勾杆给勾住了,又是在空中抡了两圈,被甩在那边台下。
  恶道李道安见绝命台上连拿两名高手,精神头又起来了,铁拂尘一摆,指着徐良喊道:“徐良,有能耐你也上来呀!来尝尝这勾魂幡的厉害!”徐良那眼珠子都红了,心说:彭芝花、姜兆会是为我帮忙,身遭毒手,我能就此不管吗?若不为他们俩报仇,身后的二圣、五虎,对我什么看法呀!这个绝命台就是座刀山,我也得上,不能让李道安把我给吓住!徐良想到这儿双脚点地往起一纵,飞身形上了绝命台。
  房书安一见可吓坏了,心说:完了,我干老肯定好不了!彭芝花和姜兆会那么大的本领都吃了亏,你上去不是送死嘛!老房一急,抱着脑袋哭开了。方宽、方宝也直掉眼泪,心说:我们拜个老师,一招没学,老师就要归位了!他们俩也哭开了。白芸瑞比他们更急。芸瑞心说:三哥,你太任性了,这么多人靠你指挥,你怎么能去冒这个险呢!你的本领再大,能对付了四个凶僧吗?何况那儿还有个李道安!
  徐良上台,有他的主意。没上台他就想好了,我要让暗器开道,帮着我对付凶僧,因此他那手就抓着一把石子。身子刚一沾上台沿,四个凶僧恶狠狠甩勾杆向他进攻,他没等凶僧过来,手一扬,“哧——”石子飞向四面,凶僧一见急忙躲闪,给徐良留了个机会,使他站稳了脚步。徐良右手把大环刀一摆,使了招凤凰展翅,变作乌龙摆尾,作出进攻的招式,四凶僧急忙站稳脚步,准备接招,谁知徐良左手一抖,“哧——”一支袖箭飞奔极光。极光见一点寒星扑奔咽喉,吓得他急忙侧身躲避。也是他躲得慢了点,袖箭快了点,“噗!”这支箭射中了肩头,虽然不曾致命,也使他身子一栽,几乎跌倒。其余的和尚刚一发愣,“叭!”一支镖打中了极尘的肩头,疼得他身子一晃,扶住了栏杆。徐良跟着又一抖手,两粒石子打中了极远、极绝的额头,每人的脑门子上长出了一个包!
  徐良一上台先发暗器,四个凶僧都被打伤,他们的战斗力就大大减弱,徐良摆刀再与他们打斗,虽然不能马上取胜,可也明显占着上风。李道安一看心中着急,他就指望这四个凶僧守把绝命台了,如果伤去一个,绝命台就算丢了!李道安把铁拂尘一摆,加进战团,围攻徐良。这李道安方才没有受伤,他的武艺又高,一加进来,徐良又处于了不利地位。白芸瑞一看忍不住了,飞身形上了绝命台,宝刀一摆直奔李道安。徐良这边减轻了压力,摆大环刀指向凶僧极光,因为极光先被彭芝花的仙鹤掌拍过一下,又被徐良的袖箭射了一下,身带两处伤,行动不那么灵活,被徐良靠近身一招拦腰锁玉带,极光被挥为两段!极尘一见大叫一声扑向徐良,想要为极光报仇,可他的勾杆长,扑到近处哪儿还能发挥威力呀!徐良把大环刀一抡使了一招猛虎跳涧,往前一纵,力劈华山,一刀下去,极尘被劈为两半!李道安一见吓得魂不附体,喊了一声“风紧,撤——”一纵身跳下了绝命台。极远、极绝也不敢恋战,随着跳下台子,逃命而去。李道安等人一走,可苦了这些喽兵,他们跳台不敢,由台阶往下跳来不及,徐良、白芸瑞两把刀抡开了,如同砍爪切菜一般,台上红光迸现,人头乱滚,十四个喽兵全成了无头之鬼!康勇、康猛也上来了——他们俩是被徐良、白芸瑞用凶僧的勾杆子拽上去的。康家弟兄力大无比,加上徐良、白芸瑞帮忙,打开了千斤闸,众人全都通过了绝命台!
  徐良这会儿可累坏了,坐在李道安的椅子上,不住口地喘粗气,白芸瑞也累得热汗淋漓。房书安等人从绝命台那边的坡道上到了台顶:“干老,你伤着没?”“没有。”“老叔你呢?”“很好,我也没伤着。”“谢天谢地,我们算大获全胜啊。”徐良问道:“书安,找到彭老剑客和姜老剑客没有?”“没有啊,我们把这儿找遍了,没有一点儿踪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徐良心里一阵难受。两位老剑客为我们的事把命扔在这儿,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这时候,南北二圣、康殿臣等都来到了绝命台。方世奎道:“三将军,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房书安道:“干老,我有句话,讲出来您可别生气。”“我不生气,说吧。”“干老,诸位剑客,我觉着咱们今日出兵,不是同夏遂良决战,而是探探路,虽然说损失了两位老剑客——不过他们两位还不一定死,我估摸着还有见面的时候,可是我们拿下了第四关——绝命台,这个胜利也不算小哇!下一步咋办呢?见好就收,毁了他这个千斤闸,让绝命台失去作用,然后退回招商店,等待中原的高人,到那时再一鼓作气,攻打三仙观。”白芸瑞不同意,说道:“如果退回去,今天岂不白折腾了!”“老叔,我们拿下绝命台,怎么能说是白折腾呢!再说要打三仙观,我们这些人谁是夏遂良的对手啊!别说夏遂良了,就是昆仑僧、计成达,谁能打得了?如果硬要去打,岂不是自讨没趣。”白芸瑞向来不服输,听了房书安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袖子一捋就想再说,被徐良止住了:“老兄弟,别说了,我看书安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诸位老剑客,你们说呢?”
  南北二圣和康家五虎看了刚才徐良在台上那番恶战,对他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况且他们也知道夏遂良那伙人不好对付。方世标道:“我们暂且转回招商店,休息两日,然后再来攻打,也不为晚。”白芸瑞见众人都这么说,也就不吭声了。
  接着他们破坏千斤闸。这个闸上边没有绞绳,因为要把这儿作为战场,装个辘轳怎么打仗啊,因此,要提千斤闸,全靠人力。康家四弟兄加上徐良、白芸瑞,六个人一齐用力,把一块两千多斤重的铁板硬是拽了上来,然后抬起来用力一扔,扔进了右边的山涧。这个绝命台没了千斤闸,算是失去作用了。
  徐良带着众人来到台下,刚想要往回走,忽听三仙观方面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有人高声喝喊:“徐良,白芸瑞,你们既然到了这里,就别想再回去了!”众人闪目光仔细一看,无不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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