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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京城内受皇恩获赦 油坊镇打小人中计


  且说康熙皇帝,送走了儿子胤禛,他独自在屋里来回溜步,思索了片刻,吩咐道:“传神力王!”神力王是谁呢?他叫额尔玺,是顺治皇帝的亲兄弟,也就是康熙皇帝的亲叔叔。康熙平时有事愿意跟他商议。见着神力王,康熙把宫中丢失鸳鸯镯的事向他说了一遍,最后又把胤禛进宫所说的重复了一遍。神力王听罢,沉思片刻,道:“陛下圣明,据我看,胤禛所说没有虚假,童林显然背屈含冤。您想,凡作案者,都怕人发现,焉能把自己的姓名留下?在字柬上留下童林的姓名,显然是栽赃。我愿陛下释放童林,让他戴罪立功,捉拿贼寇,寻找国宝。办成了有功,若办不成,咱再另议。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嗯,言之有理。就按王叔所说的办。”“谢主龙思!”
  康熙主意已定,当时降下圣旨,赦免童林出狱,戴罪立功,限他在百日之内捉拿贼寇归案,请国宝还朝。
  怀塔布接旨后,命人把童林从牢中押出来升堂。童林心中无数,忐忑不安地来到堂上,双膝下跪。怀塔布往下看看:“下跪何人?”“罪犯童林!”怀塔布问完,又告诉童林:“海川哪,蒙主上圣明,赦你出狱。”童林闻听,不禁一愣,心想:这肯定是贝勒爷使了劲。想到这儿,他赶紧往上谢恩。怀塔布又道:“出狱后,限你在百日之内捉拿盗贼,请国宝还朝。办成有功,办不成你可要小心啊!”“是!小人记住了!”童林又磕了几个头。怀塔布甩袖退堂。童林这才离开了顺天府。
  刚一出门,童林就见大总管何春、二总管何吉拉着匹马在门口站着。“教师爷,您受惊了!”“二位多会儿来的?”“早上刚起来,贝勒爷就让我们来了。”“爷想得真周到!”“童教师上马吧!”童林骑马回到了雍亲王府。
  童林进屋一见贝勒,撩衣襟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参见王驾!”“起来起来!海川哪,让你受委屈了!”“没有没有!多亏爷打点得周到!”贝勒又道:“官司现在才打完一半,父王之意让你戴罪立功。千斤重担,可不容易啊!咱爷俩好好商量一下,看看下一步怎么走。”“回爷的话,我现在心绪繁乱,这么大个国家,谁知国宝在哪儿,真如大海捞针啊!恐怕百天之内万难做到!”“说的也是。海川,百日之内,你尽力办到;万一办不到,我再进宫费点口舌,求父皇容期缓限。你估计这事是谁干的呢?”“回爷的话,我看一定是贺豹他们干的。他们挨打不服,怀恨在心,找我报仇不能,所以就栽赃陷害。”“说得有理。但是,捉贼要赃,捉奸要双,咱光猜测不行。”“是!爷说得有理!”“我看这样吧,你在山东不是有两个把兄弟吗?干脆,你去山东面见侯氏兄弟,求他们帮忙吧。”“对,爷说得对!我先回家安顿一下,明日就动身前往山东巢父林。”“海川,我跟你一块儿去!”“啊?!”童林就是一愣:什么?贝勒爷是金技玉叶,贵为亲王,跟自己出寻国宝?这怎么可能呢?“爷,您是说笑话吧?”“哎,这么大的事情,我能开玩笑吗?你这次获释,全凭我在父皇面前为你说话,无形之中,我也就成了你的保人。你要把事办成,也减轻了我的负担;你要办不成,我也得担责任。所以,我才决定跟你一起捉拿贼寇去。再则,我也出去开开心,解解闷儿,顺便认识一下侯氏兄弟。”“谢爷的盛恩!我求之不得!”书中代言,雍亲王是不能随便出京都的,得请示皇帝。接上文书,胤禛向父皇告假,说因身体不好,暂在府中养病。他又告诉何春和何吉:“我不在期间,你们每隔二十天给我请一次假,若父皇追问,就说我身体不爽。”何春、何吉点头答应。他俩心里说:贝勒爷的胆子可够大的呀,这要让皇上知道,那还了得!这犯了欺君之罪呀!按下贝勒不说。
  咱单说童林,回到家里也没敢说自己吃官司的事,他说要陪贝勒出外办点机密大事。把家里安顿好了,童林又回到了贝勒府。
  三天以后,童林和胤禛一起离开了北京。为了行动方便,贝勒装成买卖人的掌柜的,改姓赵;童林装成一个伙计。童林在路上是心事重重。贝勒爷则不然,他看见什么都新鲜,一路上是谈笑风生。书说简短,路上无话。
  单说这一天,童林和胤禛就来到了山东清河县。他俩一看天也不早了,赶紧就找客店。童林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镇子,就和贝勒爷向那镇子走去。
  一进镇子,就见路边一块石碑上刻着五个大字:清河油坊镇。他俩过小石桥就到了镇子的街上。童林和贝勒正准备往前面走一走,好找个店房住下,就见前边路上围着很多人。他俩走到近前,从人群后头往里一看,原来是个耍把势卖艺的。童林根本无心思看这玩艺儿,贝勒则不然。别看他已四十多岁,有时却像个小孩子,见了什么都想看一看。他一看见这练把势的,就不想走了,向童林说:“伙计,咱们站下看一会儿。”“是!”童林也不敢走了。再往里一看,孤单单、冷清清,就一个人,地下放着一把朴刀,旁边有一个长条包袱。那人穿衣打扮很朴素,面腮蜡黄,大约有三十岁左右,辫子在头上盘着,大褂在地下放着,看样子还没开场。童林和贝勒在这儿呆了片刻,就见练把势的抱拳冲四周一转道:“各位,辛苦辛苦!我是外地人,初来贵宝地,因访友落空,欠下店饭钱,恳请各位,您看完了要觉着不错,就赏我一文两文,我是感恩匪浅!如您身上没带钱,那也没关系,就看个热闹。我这个人拙嘴笨舌,说不圆全,若有不对之处,请各位多多见谅;练得不好,望请各位担待一二!”说着话,就见这人一哈腰,憋足了气,练了一趟大红拳。
  贝勒一看,这位练得还不错,他压低了声音问童林:“伙计,你看怎么样?”童林点头答道:“真功夫!”童林心想:看来这位不经常用武术换钱花,他肯定有困难。
  这人练完了大红拳,把头上的汗擦了擦,捡起了朴刀道:“各位,我粗拳笨脚,刚才练得不好,现在我再练一趟朴刀。”说着话,他啪啪一晃朴刀,又练了一趟。他一收着,冲大伙儿抱拳道:“各位,我向大家讨个饭钱,请各位赏赏吧!”他边说边施礼。奇怪的是,一个给钱的都没有。贝勒看了看四周的观众,足有四五百人,可谁都不想花钱,心里说:这地方的人可够吝啬的啊,没有一个懂人情的!贝勒越想越憋气,可就这会儿,只见练把势的那位一晃双拳,又练了一趟小红拳。这一趟拳练得可真不错。据说,这小红拳是明太祖朱元璋留下来的,一共二十四式。这位练完了小红拳,气喘吁吁地对围观的人说:“各位见笑了,天也快黑了,我求哪位给个三文五文!”他苦苦哀求了半天,人们仍然无动于衷。
  贝勒见此状,不由得怒气生腾,他分人群挤进来,对练把势的道:“练把势的!”“唉!”这人看看贝勒爷,“您有什么事?”“你练得不错!好,别人不给你钱,我给!伙计,赏他十两银子。”童林听见贝勒发话了,赶紧伸手拿出十两银子,交给了贝勒。贝勒接过银子,往地上一放:“给你,拿去吧。路费、店饭账够不够?”“哎哟!我谢谢您了!”练把势的趴在地下就磕头,“我这两下子不值这么多钱呀!”“咳,你收起来吧!我带得不多,要不再多给你点。”“我谢谢您了!”练把势的千恩万谢,一哈腰就捡那银子。正这时候,就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他一伸脚,就把那银子给踩住了,又一使劲,把银子踩进了地里头。练把势的一愣,抬头一看,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五尺多高的身材,细腰宽膀,白净的面皮,宽脑门儿,油黑的大辫子在身后耷拉着,穿绸裹缎,挽着白袖面,拔着脖子,撒着嘴,真是盛气凌人!练把势的就问:“您这是什么意思?”这小伙子哼了一声:“什么意思?我说你是从哪儿来的?懂不懂撂地的规矩?你连个名姓也不报,就敢跑到这儿来要钱花,嗯?我告诉你,不是人们不给你钱,也不是我们这地方的人不懂人情。山东是出圣人的地方,我们这儿的人最懂礼,就因为你练得不地道,大伙儿才不给你钱。我不是说大话,从这街上随便拉出一个人就比你强得多!”
  贝勒闻听,不乐意了。他把脸往下一沉道:“哼!你这个人来得好无理!银子是我给他的,有话你冲我说吧!”小伙子看了看贝勒,便道:“有话冲你说又怎么着!你是个谁呀?仨鼻子眼——你多出口气?别人都不给,你为什么给?”贝勒乐了:“钱是我的,我乐意给谁就给谁,你干预的着吗?”“当然我干预的着!你把银子捡起来收回去,咱一笔勾销;不然的话,哼哼,你可别找不顺当!”童林一看这位要打仗,赶紧迈步过来,把贝勒护住,对小伙子道:“年轻人,你来得好无理!难道说你要动武不成?”“哎,哪儿来这么个大老赶子?动武又怎么样,难道我还怕你不成?!这银子,我不让给,就不能给!”童林一看,遇上地头蛇了,他的火就上来了,又道:“你这个人真不懂情理,我劝你少管闲事,你可别找不顺当呀!”“我打你这小子!”小伙子说着话,朝童林就是一拳。童林一闪身,躲开了这一拳。就见这小伙子连三并四,没完没了。童林一转身,就到了他的身后,抬腿啪就是一脚,那小伙子扑通就趴在了地上。围观的人们哗一笑。这小伙子从地上爬起来,面红耳赤道:“好,老赶,你把我打了,你等着!”他分开人群就跑了。
  练把势的一看,赶紧从地里头把那银子抠出来,来到贝勒面前,双手奉还道:“二位,我十分感谢你们!为了赏我银子,惹你们生气,我实在于心不忍。这银子我不能收,您拿回去吧!”贝勒一听就说:“怎么,你嫌少?”“不不不,我太高兴了,不过……”“甭说别的,这跟你没关系。银子出手就不能再收回来了,你带去吧。”“好好好!”童林又提醒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走的那主也许是搬兵去了,你赶快离开此地吧!”“好!”这位把朴刀捡起来,披上大褂,往前走了两步,又回来了。“请问二位尊姓大名?有朝一日我得了地,一定加倍补报!”童林一指贝勒道:“这位是赵掌柜的,在北京开买卖;我是他的伙计,姓童,叫童林童海川。”“噢,赵掌柜,童师父,好,我铭记在心,永世不忘!”练把势的转身走了。童林也没问他的姓名,但那人的长相童林记住了。这个人到了后文书中,帮了童林好多的忙,以至童林身遭大难不死,都是他帮的忙。按下这主不表。
  单说童林和贝勒,从镇子的南头走到北头,问了十几家客店,所有的伙计都说:“我们这儿满员!”这下可把童林给急死了,心里说:怎么,莫非要露宿街头?光我一个人那没关系,可还有贝勒爷啊!不行,说什么也得找个地方。童林又一打听,有人告诉他,后街还有一家客店。
  童林和贝勒来到后街一看,果不其然,一座大客房就在眼前,高门楼,高墙大院,院里有牛有马,很有气派。门头上有一块匾,上头写着“英雄把势店”五个大字。童林心说:管他什么店,能住就行。俩人上台阶往里走了几步,童林就冲里面喊:“有人吗?”话音未落,伙计出来了。“唉,二位,住房吗?”“不错,有没有空闲的房间?”“有!”童林闻听,才把心放下了。
  他俩跟着伙计进了东跨院儿。这院子相当阔气,方砖铺地,正房三问。伙计推门道:“请二位,看这房间满意吗?”童林一瞅,太好了:纸糊的顶棚、方砖铺的地、四壁雪白;八仙桌、太师椅,还有两张楠木大床,床上挂着蚊帐,崭新的被褥。童林点头道:“很好,我们就包下这院子了。”“好啦,二位请坐,我给你们打水去。”时间不长,伙计提着一桶凉水、一桶热水就回来了。“二位,净净面、烫烫脚吧。”俩人烫完了脚,伙计又给泡了一壶茶。童林和贝勒爷用完了茶,就觉着肚子有点饿。这时伙计进来道:“二位,饭菜已做好,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用?”“现在就吃。”伙计应声走出房门。不一会儿,伙计就把饭菜给端上来了。童林一看,嗬,好丰盛的一桌酒席!烧鸡、扒鸭、煎炒烹炸,样样皆有。童林心里就纳闷儿:我们也没打招呼,怎么端上这么些酒菜?难道说本地有这个规矩?童林张口又止,心里说:我还是不问的好。贝勒以为是童林要来的饭菜,所以也没多问。两个人是开怀畅饮。
  吃完了饭,伙计把残席撤下,又泡了一壶新茶。童林心里说:这桌酒菜便宜不了,我得问个价。等伙计倒水的时候,童林问:“伙计,我们方才吃的那桌饭菜要用多少钱?”“哎,方才的饭菜钱不用您付,我们东家包了。”“东家包了?你们东家是谁?”“是这店房的掌柜的。”“你们掌柜的贵姓?”“姓李。”“能见见吗?我要当面致谢!”“您别急,过一会儿他就来看望你们。”伙计话罢,含笑退出。
  时间不长,就听院里响起脚步声。童林猜测是掌柜的来了,赶紧起身出迎。童林出门一看,八个伙计手提灯笼往两旁一闪,就见从中间走出一位年迈苍苍的老者,平顶身高六尺挂零,肩宽背厚膀大腰圆,腰板挺拔,双手如扇,一张黑灿灿的面皮,三绺花白胡须在胸前飘忽,剪着股的小辫儿耷拉在后背,上头还系着根红头绳,身穿宝蓝色长衫,挽着白袖面,二目如电,眉如春山。童林一看,就知是练家子弟。他心里说:此人不凡呀!童林迎过去,双手一拱道:“您就是李掌柜的?”老者上一眼下一眼,把童林打量了一遍,答道:“不错,正是老朽。请问客官贵姓?”“姓童名林字海川。”“哎哟,童老师,哈哈哈哈!恕老朽鲁莽,望求担待!”“掌柜的,您太客气了!您设酒宴款待我们,我们主仆实在过意不去。屋里请!”“叨了叨了!”俩人说着话来到屋里。贝勒见是东家,便站了起来。童林介绍道:“这是我们的赵掌柜的,这是客店的李掌柜的。”老者谢礼,贝勒相还,三人这才分宾主落座。
  李掌柜吩咐手下人:“重新泡茶!”“唉!”伙计应声而去。童林道:“李掌柜,咱们初次相逢,您就摆酒宴款待我们,我们实在过意不去!”“哎,这算什么!五湖四海皆朋友,一顿饭菜不在话下。请问童老师,你们二位从何而来?”“北京。”“哟,天子脚下!哈哈哈!”话罢,老者放声大笑。贝勒心想:这位老头儿必有来历。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得问个明白。想到这儿,贝勒爷轻轻咳嗽一声,问道:“老人家,大概您是贵人登门、无事不来吧?”“好,明人不做暗事,因为你们帮了我的忙,所以我才设酒菜致谢。”贝勒又问:“帮忙?帮什么忙?”“我有个小徒弟,姓赵,叫赵青,人送绰号过街虎。他刚才在把势场闹事,让童师父教训了一顿。打得好,你们替我教训了他,因此老朽我感之不尽!叫他进来!”
  时间不长,从门外走进一个小伙子。童林一看,正是他打的那位。这小伙子往李掌柜面前站道:“师爷!”“跪下!”小伙子扑通跪倒在地,李掌柜用手指着他道:“奴才,你专门给我惹祸!要不是童老师教训你,还不知你要猖狂到何等地步!快给童老师赔礼!”赵青撅着嘴,冲童林一作揖:“我谢谢童老师!”童林以礼相还:“刚才,我失手伤了你,实在对不起!”
  李掌柜让赵青闪退一旁,向童林道:“童老师,我有一事不明,想当面请教。”童林道:“有事您就说吧。”李掌柜继续道:“我这个徒弟,他做得对不对,咱暂且不提。单说他的功夫,我传授他七八年武艺,一般人绝不是他的对手,但跟您一伸手,您就像成人戏婴儿一样。我对这事产生了点兴趣,甭问,童老师一定是世外的高人。恕我冒昧,敢问童老师是哪个门户、恩师是谁?”童林一听,心说:好吗,又问这个,一回答就惹祸。他转脸看了看贝勒,贝勒点点头,那意思是说,有什么说什么。童林便道:“李掌柜,我无门无户,下山的时候,老师告诉要我别开天地,另兴一家武术。”李掌柜闻听就是一愣。他又上下打量了童林一遍,道:“童老师,您不以为您的口气有点太大了吗?也许我活得岁数还小,在这六十七年之中,我还没见过一个敢说这话的人呢!”童林心说:坏了,又惹祸了。想到这儿,他赶紧解释。李掌柜抬手拒绝,又道:“童师父,我自幼酷爱武术,也教过几招粗拳笨脚,今天我打算和您过过招,开开眼,怎么样?”童林忙摆手:“不不不,您别听我这么说,我的武艺也拿不出手去,请您高抬贵手!”“不!童老师,今天我非领教不可!我要交个朋友,认个师父!”说话间,李掌柜挺身站起。贝勒爷在旁发话了:“海川,客气什么?既然老人家愿意跟你过过招,你就奉陪吧!”“是!小人遵命。”童林一看贝勒爷发话了,急忙应声跟李掌柜来到了院内。
  李掌柜招呼手下人:“掌起灯球火把!”一言发出,从外边又进来几十个伙计,点起了火把,把院子照得通亮,即使掉下根针,也能捡起来。
  一切准备完毕,就见李掌柜甩掉长衫,拿了根板带系在腰上,把辫子往脑袋上一盘,身形一晃,就亮出了门户。童林一看,这位真够利落的。他也把长大的衣服闪掉,短衣襟小打扮,紧了紧板带,站在下垂手。
  贝勒爷自己从屋里搬了把椅子,往门口一坐,双手叉腰,他要观战助威。
  欲知童林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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