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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失指挥活阵成死阵 巧化装单枪破双枪


  且说被抓住的那个人在地道里一跑,侯君基急了,他练就了夜行功夫,在黑暗之中,他影影绰绰看到身影。他三蹿两纵就追上了那个人,又把他抓了回来,把刀往他脖子上一搁:“你还跑不跑?”“不跑了,饶命!”这时,盛延师、丁天庆、黄天虎、李成龙和于双仁都下到地道里来了。侯君基说:“上边得留两个人把守地道口,免得敌人发现,两头一堵,咱们可就出不去了。”盛延师和丁天庆说:“说得有理,我俩上去吧!”“好!有事咱们互相打招呼吧!”盛延师、丁天庆上去后,侯君基对那个人说:“总机关在哪儿?快说,饶你不死。”“在,在,就在这块木板底下。”大家一看,地上果然嵌着一块木板。侯君基说:“你把木板掀开,下去把各种机关全都关闭。”“是!”那人战战兢兢地掀开木板,侯君基点着纸媒子照着,下边有一间房子大小,只见有粗细绳索横七竖八,有大小滑车钉在墙上,侯君基抓住那人顺台阶下去,问:“你讲清楚,这些机关都怎么用?”“绳子拉紧,各地消息儿就打开了,绳子放松,各地消息儿就关闭了。”“你说的是实话?”“不敢撒谎。”“好!你把所有绳子都给我放松。”那个人又哆里哆嗦把各种绳索全部放松。侯君基不太相信,就用刀“嘁哩喀喳”把各种绳索砍断了。破坏了总机关后,侯君基和于双仁命那人带路,顺着地道走,凡是地道有岔道的地方,他都用白土子作了记号,给后边的人指道。摸黑走了约有一个时辰,才到了中央的洞口,这个洞口开在将台的东侧。侯君基先探头相度了地势,弄清了外边的情况,小声和于双仁商量后,就把那人绑了起来,口里塞上东西,丢在洞边上。他们突然从洞里蹿出,先杀死了守将台的十几名隋军,黄天虎、李成龙和五百飞虎军也随后赶到。侯君基行动迅速,动作敏捷,三纵两跳,就爬上软梯,上到刁斗。刁斗上通常有一个瞭哨的军士,由于连日来阵内平静无事,又到了深夜,刁斗上的这个军士正在打瞌睡。侯君基一刀下去,这个军士作了个糊涂鬼。接着侯君基先用刀砍坏了指挥作战的各种颜色的灯笼,又把各色旗帜卷在一起,用条绳子系在腰里,然后把信炮拿出来,看了看天上的星斗,正好三更,便晃着了纸媒,点燃了三声信炮。霎时间,如同天崩地裂一般,麒麟山东西南北四个山口喊杀声、马蹄声、兵器碰撞声,乱成一片。坐镇中央戊己土的主镇官丁延平,忙传令问刁斗上的军士,大阵内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传令的军士一出庙门,正好赶上黄天虎、李成龙带领五百飞虎军由地道里出来。传令兵一看不对,急忙跑回去给丁延平报信儿。这时五百飞虎军已经和守卫大佛寺的隋军打了起来。丁延平再想通过刁斗指挥全阵已不可能,只好披挂上马,在大佛寺门前,和五百飞虎军战作一团。于双仁、黄天虎、李成龙和五百飞虎军虽然都不是双枪将丁延平的对手,但他们身轻体快,动作迅速,闪展腾挪,只和丁延平周旋,纠缠得丁延平脱不开身。随军还想夺回刁斗,侯君基在上边已把软梯拉起,无法攀登,只气得丁延平“哇哇”怪叫,一筹莫展。
  咱们按下这里暂且不表,且说东山口裴元庆和他父亲裴仁基、哥哥裴元龙、裴元虎领着一万人马,隐蔽在东山口外,三更炮响,裴元庆一马当先,把大锤往空中一举,高喊一声,“杀呀!”就带头冲进山口。这时,沿道所有翻板、陷坑都被破坏,隋军又挡不住裴元庆的一对大锤,只好放箭。裴元庆舞动大锤,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冲过弓箭手,只杀得隋军死尸翻滚,刀枪遍地。守护东山口的大将武王杨方杨益臣闻讯带领他的两个儿子和他手下的偏副将官,飞马赶到,正好和裴元庆顶头相遇,武王杨方在马上把大刀一横:“来者可是裴元庆么?”“不错,正是你家三爷爷。”“裴元庆!当今天子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朝延,投归瓦岗草寇,你不怕落个骂名千古吗?”裴元庆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杨益臣!我这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想我裴家忠心耿耿报效朝延,是宇文化及、张大宾之辈对我裴家百般刁难,阵前陷害,逼得我走投无路,不得不投奔瓦岗。杨方!当今天子杨广昏庸残暴,只知荒淫享乐,任用奸臣,荼毒百姓,隋朝的江山已尽,你若保他也绝无好下场。”说着把大锤一举,“杨方!拿命来!”杨方的儿子杨起、杨豹齐说:“父王靠后,待孩儿拿他!”二人直奔裴元庆杀来。他们哪是裴元庆的对手,只一合,裴元庆的两柄大锤,就流星赶月一般,把杨起砸得脑浆崩裂,又把杨豹打得骨断筋折。杨方见两个儿子都死于非命,便催马向前,要和裴元庆拼命,他也只战了三个回合,大刀就被崩上了天。杨方一看不好,急急拨马逃跑。裴元庆马快锤急,从后面赶上,大锤一举奔杨方后脑砸来。杨方觉得脑后风声,无法躲避,只好双手抱住脑袋从马前滚下鞍去,大锤下来没有砸着杨方,却把马砸死了。杨方手下的偏副将拼命把杨方救起,然后各舞兵器,围住裴元庆厮杀起来。裴元庆哪把他们放在心上,一顿大锤,直打得他们兵器乱飞,纷纷落马。转眼之间,隋军纷纷逃窜,东山口已被瓦岗军占领,裴元庆告诉他父亲裴仁基和哥哥裴元龙、裴元虎在此把守,自己领着三千骑兵,直奔中央戊己土杀去。
  再说西山口,秦琼带领齐国远、李如辉、姜松、姜焕引兵一万,等到三更炮响,便向阵内厮杀。这真是冤家路窄,驻守阵尾即西山口的正是靠山王杨林。杨林和秦琼相遇,秦琼满脸笑容说:“老千岁!咱们交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是再三苦劝,你是忠言逆耳。老人家,今日你的一字长蛇绝命阵就要不保,你的三十五万大军,怕又要全军覆没。杨林呀!如你能下马受绑,不再相抗,秦琼愿奏明魔王千岁,饶你不死。如若你执迷不悟,那就后悔晚矣!”杨林哪能听得进这话,把马一提,舞棒前来,说:“秦琼休要多言,过来接战。”秦琼刚要迎战,姜松拍马过来说:“大帅稍歇,待我对付这个老匹夫!”姜松到了杨林近前,不慌不忙把马勒住,把丈八亮银枪一抖:“老匹夫!你就是杨林么?”杨林一瞅,自己和瓦岗山打过仗,没见过这个人呀!间:“你是何人?”“你问我么?我不过是瓦岗山的一个小兵,杨林啊!你的名声大,一辈子南征北战,在随朝也算一员大将,可惜你白活一大把年纪,不识时务。俗话说: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你本事再大,岁数不给你当家了。有道是瓦罐不离井台破,大将难免阵前亡,你应听从我们大帅的劝告,下马受降。”“本王就是不降,你待怎样?”“怎样,今日我和你交战,要打出个名堂!”“什么名堂?”“你见我手中的枪了么?我要扎你三枪,两条大腿两枪,屁股上一枪,我是多一枪不扎,少一枪也不行,你看怎么样?”杨林横行了一世,哪听过这个,气得大叫:“休得胡言乱语,放马过来。”说着二人双马错镫,枪棒并举,打在一处。
  战到数个回合之后,杨林终因年老力衰,手脚迟慢,再加上姜松的枪招精奇,神速多变,杨林已经气喘吁吁。这时姜松的大枪分心刺来,杨林一闪,大枪一变招,枪尖扎进了左大腿,扎得不深,已经见血。两个人把马圈回来,姜松的大枪插花盖顶,杨林用虬龙棒往上一迎,大枪一变招,枪尖又扎进杨林的右腿。二马一错镫,杨林的马刚过去,姜松来了一招背后插花枪,枪尖斜着扎到杨林的右臀部上。这一枪扎得深一点,只疼得杨林在马上晃了三晃,差点掉下马去,杨林挨够三枪,知道不是对手,拨马落荒逃走。他这一跑,军无主将就乱成一团,十二家太保要保护杨林,策马追赶杨林去了。隋军四散逃命,秦琼占领了西山口。秦琼命齐国远、李如辉带一部分人马留守,自己和姜家父子带另一部分人马直奔中央戊己土杀去。单雄信、王君可两路人马,也都得胜占了南北山口,带队奔中央戊己上而去。
  再说双枪将丁延平在大佛寺前和于双仁、黄天虎、李成龙以及飞虎军厮杀,丁延平防不胜防,疲于奔命。正在这时,忽见一支人马,簇拥着一员战将到来。丁延平以为是隋朝将官,到了近前,一瞧,马鞍上坐的这个人,细腰奓臂,双肩抱拢,周身穿白挂素,胯下白龙马,手中亮银枪,再往脸上一瞧,靛脸朱眉,红胡子。他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个怪样子,忙问:“来将通名。”来人好像故意憋粗了声音说:“要问咱家么,我乃混世魔王程咬金的御弟程咬银是也!丁延平,老匹夫,今日某家和你大战三百合。”丁延平心想:我从来也没听说过程咬金还有个弟弟叫程咬银的,就说:“我不管你咬银咬铁,来来来,我拿下你再说。”这个人你道是谁?原来是罗成化装破丁延平的双枪来了。丁延平哪里知道?他停马并不发招,等着罗成动手。罗成心想:“义父啊义父,你早把破双枪的招数告诉我啦!双枪不发,单枪不扎,双枪若发,单枪往回拉,一字崩枪法,敌将背后定遭扎。我能先动手吗?”罗成手托亮银枪,不慌不忙,两眼瞪得一般大,看着丁延平的双枪。丁延平等罗成动手,罗成等丁延平动手,两匹马在将台下边团团打转,丁延平憋不住了:“对面来将程咬银,你为何不敢动手,莫不是惧怕老夫不成?”罗成心想:这老头儿心眼儿不少,还想用激将法。俗话说,姜是老的辣,咱今日看看倒是你这个老的辣还是我这嫩的辣:“哈哈!某家武艺高强,和人较量,向来是让人先动手,何况你是个糟老头子,不让你先动手,人家说我欺负你啦!”这几句话说得丁延平火往上冒,他想这个人不见得就懂得破双枪的招数。于是催马用双枪奔罗成的左右软肋刺来,他这一发招,罗成可乐坏了,心说:“义父啊义父,这是你教给我的招,我今日用一用看看灵不灵,你休怪我心狠,我今日不要你的命,你来日要坏我的大事。”罗成一狠心,按照单枪破双枪的招数和丁延平战在一处。要知破双枪的招数灵不灵,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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